— w江离子w —

【鬼灭之刃/善炭♀】日柱大人今天和雷柱离婚了吗

灵感来自于 @鱼锅 太太的善炭♀图→点我传送 已获得授权

·OOC预警

·兄妹性转,炭子警告,鼠尾警告

·已经成为柱并且已经结婚生子的善炭

·原创人物第一人称视角警告

·前半段都在花式吹炭子是天上人间第一天使,善炭主场在后半段

·总共1w字,尝试了偏日式翻译腔的调调,读起来可能会别扭。

01

冬末的时候,我受了重伤,右手无法剧烈活动,别说握刀战斗了,就连稍微重一点的活都承受不了,几乎可以算作残废了。没想到在通过最终选拔后半年,我的剑士生涯就迎来了终点。

说不难过是骗人的。实际上,在蝶屋为我治疗的小姐姐说出诊断结果的时候,我的眼泪瞬间就沾满了双颊。

“真的……没有办法恢复吗?”我没有去擦眼泪,只是执拗地看着笑容苦涩的蝶屋不知名的姐姐。

小姐姐握住了我颤抖的手,轻轻叹了口气。

“无论在哪里都好,请让我留在鬼杀队……我想要为大家尽一份力,求你……拜托了……”

小姐姐的手倏地握紧了,我知道她是在为难,毕竟废了一只手的我就算待在“隐”里,所能做的也很有限吧。

“我想,透明酱还是先把身体养好比较好。”

眼泪还在止不住地流淌,我却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像是解脱一样。父母倒在血泊里的模样又在眼前缓缓浮现,我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用喑哑地像是会撕裂一般的声音说道:“啊,抱歉,让你困扰了……”

“很抱歉打扰你们。”

病房里闯入了一个披散着暗红色长发的女人,她双耳戴着奇异的花牌耳饰,额角有一块烫伤的痕迹,却丝毫不减她的美丽。尤其是她嘴角温柔的笑意,一时间竟然让我忘记了哭泣,也让我忽略了小姐姐惊讶且敬重的神情。

“对不起偷听了你们的对话。”她半蹲下来,微笑着与坐在椅子上的我对视,“你想留在这里,对吗?”

我不知道她是谁,茫然间只是点了点头。

她掏出一块带着淡香的手帕,轻轻地拭去我脸上的泪珠。

“那么,要来鸣居试试吗?”

鸣居……?混沌的脑子运转了起来,我记起那是雷柱的住所。

还没等我回答,外边的走廊就响起了混乱的脚步声,一个男人焦急地喊着“炭子”,另外还有一个女声生气地喊道:“雷柱先生!请不要在病房走廊奔跑还有大喊大叫!”我听出那是蝶屋的负责人神崎葵小姐的声音。

“对不起,我的丈夫在叫我了。”拭去我的最后一滴泪水,她把我凌乱的鬓发拢到耳后,露出了满是歉意的笑,“如果你想好的话,就来鸣居找我吧。”

我抓着那块洁白的手帕,呆呆地目送她急匆匆地走出了门,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才回过神似的,一把抓住了小姐姐的袖口:

“她她她——她和雷柱是什么关系?”

小姐姐满面红光,眼里是我所无法理解的激动:“如你所闻,她是雷柱大人的妻子。”

妻子?请原谅我冒出这样不恭敬的想法: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02

我对雷柱的第一印象真的是差到爆炸。我敬重雷柱在杀鬼方面所做下的功绩,但是这并不妨碍我鄙夷他的人品。

一般来说,像我这种初出茅庐的低级队员是没什么机会见到柱的。巧合的是,在我最后出的那次任务里,雷柱和兽柱作为特派的支援人员参与了那个被错误估计危险级别的任务。

作恶的鬼已经被斩杀,“隐”的成员们在有条不紊地救治伤员,呻吟声此起彼伏。在这一片惨相中,雷柱揪住了兽柱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大吼:

“伊之助!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一点就死了!那个鬼超可怕的啊啊啊啊!!!我真的,真的差一点点就死掉了啊!”

我第一次见识到原来有男人的眼睛可以像喷泉一样喷出眼泪。

上身只披着一件羽织的兽柱的猪头头套里喷出了愤怒的白气,精壮赤裸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两下,以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

“混蛋纹逸你死掉关俺屁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雷柱的名字好像叫我妻善逸来着……

“啊啊啊啊!!!”雷柱猛地爆发出一阵惨叫,声泪俱下地控诉兽柱,“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还有没有同伴情了!你这只没有人性的野兽!”

兽柱被激怒地更加厉害了,他把扛在肩上的伤员一把丢在地上,反揪住了雷柱的领子:“想打架就直说!”

“咿——伊之助!!!”雷柱又大叫起来,看起来像癫痫发作一样,“你怎么可以把女生这么粗暴地扔在地上!她身上还有伤啊!女孩子可是世界的珍宝,怎么能不好好珍惜呢?!”

虽然我承认雷柱是一个池面,但是说出这种话来,只会让他看起来像个花花渣男。还有一点痴汉的味道。嗯。

“叽叽歪歪的烦死了!”

“伊之助你活该单身!你根本不懂女孩子的美好!”

“啊?!你果然还是想打架吧!来啊!”

于是,我有幸目睹了传说中可怕的柱像两个小孩子一样扭打在一起,而且打得对方鼻青脸肿。

如果我不是那个被兽柱丢在地上的女孩子就更幸运了。

03

总之,我对雷柱的人品持怀疑态度。

不管怎样,我还是留在了鬼杀队,以护理人员的身份留在了鸣居里。

初到鸣居的我,像是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丫头,好奇又紧张,特别是面对怀中抱着幼小婴儿的雷柱夫人,我甚至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得一干二净。

第一次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僵硬地像一块石头。

“你的名字是田中透明,是吗?我可以叫你透明酱吗?”雷柱夫人如我想象中一样平易近人。

但我还是一下子绷紧了身体:“完全没有问题,我妻夫人!”

雷柱夫人发出了忍不住的轻笑声:“啊,不用那么紧张的,透明酱,我的名字是灶门炭子,你叫我炭子就可以了。”

“那样子太失礼了!请允许我叫您炭子大人!”

我总是紧张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是因为我在雷柱夫人面前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愧疚感,明明是雷柱夫人让我留了下来,但是这几天来除了陪她聊聊天就没有做任何事情。

终于,在某个暖融融的下午,我壮起胆子发问了:“请问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做的吗?承蒙您的关照,不干一些活我实在愧对自己的良心。”

炭子大人伸出了她白皙但是有着厚茧和伤疤的手,轻轻地抚摸我的头顶:“透明酱已经在做了啊。”

“啊?”我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我生了小孩子,正在修养,朋友和丈夫都在忙,我要感谢透明酱能够陪我说说话,解解寂寞呢。”

或许是吹久了春日的熏风,我感到自己的脸正在发烫。

带着茧子的手掌散发着比太阳更加温暖的热量,我仿佛看见了已经死去的母亲正在温柔地注视着我。

“嗯……”像是不满意母亲把温暖分给了别人,小小的婴儿即使眼睛还紧闭着,却发出了不满的哼哼声,小脚不安分地蹬了两下。

我顿感大祸临头,慌张地问:“对不起,是我弄醒了她么?”

“没事的哦。这个小懒虫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觉,睡着了也不安分。你看。”雷柱夫人仔细地将婴儿些许凌乱的衣角往里掖了掖。

果然,小婴儿砸吧了一下没有一颗牙齿的嘴巴,没一会儿就没了动静,呼吸重新变得平稳。

这是我第一次仔细地打量这个孩子。她看起来肉肉的,软软的,皮肤是肉眼可见的嫩滑,像一个红润的团子。细软的胎发塌在头顶,黑色的末梢染上了些许暗红色。

等等,雷柱有着一头闪电一般灿烂的金发啊。

糟糕,糟糕,我是不是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炭子大人不是那种背德的人!不管怎样,都是雷柱的错就是了!我说服了我自己,又心安理得地继续凝视小橘子。

我妻柑橘,是炭子大人为她的女儿起的,可爱的名字。所有人都亲昵地称呼她为“小橘子”。

“要摸一摸她吗?”炭子大人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笑着把婴儿蜷缩的小肉手往我面前凑了凑。

“诶?可以吗?”

我踌躇着,像是触碰一个珍贵的艺术品那样小心翼翼地触摸到了小婴儿嫩嫩的肌肤。很难形容那种奇妙的感觉,这是我有生以来触碰到的最为柔软的东西,好像心脏也柔软地快要化掉一样。我贪婪地握住了那只小小的手,因为婴儿的天性,她的手自然地蜷缩,手指抵在了我的掌心。

在温软接触的刹那,我的泪水突然间就涌了出来。

多么脆弱而美好的生命啊。

我慌忙收回了手,胡乱地擦着眼泪,泣不成声:“对、对不起,突然哭了出来……”

炭子大人用她那怜悯的慈爱的目光表示了她的理解。她没有再次拿出一块手帕为我擦去眼泪,而是说:

“我闻到了哟,虽然透明酱在哭,但是散发出了高兴的味道。为高兴而留的泪水就算留得再多也不会被耻笑哦。”

“……为高兴而哭泣?”我喃喃道。

我想起了惨死的父母,想起了为鬼所杀的同伴,想起了痛苦的尖叫和腥臭的血液。

但是,我同样想起了每日的晨曦,每日照耀万物的自东方升起的光辉。

是的,我在为高兴而哭泣。

我由衷地为这小生命的诞生而高兴。

04

善良美丽的炭子大人也会说谎。

说着自己亲朋好友都很忙的炭子大人其实深受大家的喜爱,每天都会有人来拜访她。好像大家不管有多么忙碌,都愿意挤出一点时间去看炭子大人露出笑容。

其中有不少不得了的人物,如此渺小的我竟然在短短时间里见到这么多大佬,感觉自己也有点不得了。这全要感谢炭子大人。

我也再次见到了兽柱。兽柱似乎和炭子大人是非常亲密的朋友,炭子大人对于他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大的快乐。

兽柱那样粗鲁古怪的人,猪头头套之下竟然藏着一张美人脸——第一次知道的时候,我对人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怀疑。

美人抱婴儿是极为赏心悦目的景象。在与炭子大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摘下了头套的兽柱来到了鸣居。

喊着“猪突猛进”的兽柱冲进了庭院后,在抱着小橘子的炭子大人面前猛地刹住了车。

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咕噜咕噜声,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哦哦哦——这就是权子的幼崽!……好弱!”

“毕竟小橘子还小啊,伊之助。”炭子大人露出了气呼呼的可爱表情,抱着小橘子朝侧边转身,不让兽柱蠢蠢欲动的手指戳到婴儿的嫩脸上。

“不要露出那种失望的气味啊。”灶门大人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微笑着将小橘子往他面前靠近了些,“要抱一抱小橘子吗?”

当兽柱笨手笨脚地把小橘子抱在怀里的时候,他裸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个彻底。

“软乎乎的幼崽……”他嘟囔着。

小橘子吐了个口水泡泡,朝着他傻笑起来。

“想不明白啊,纹逸那种家伙竟然能产生这样软乎乎的幼崽。”

“可恶!”他突然生气了似的把小婴儿塞回了炭子大人的怀里,“你们一个两个的,不要再让我变得轻飘飘的了!!!”

暴怒的兽柱像他来时那样急匆匆地跑走了。

“啊,真是的!”炭子大人又露出了那种可爱的气鼓鼓的表情。

这种失礼的不辞而别一定让她生气了吧。

“善逸为什么不能有这样可爱的女儿!善逸虽然胆小爱哭,但是也像狗狗一样软乎乎的啊!”

……???

且先不论您神奇的关注点,雷柱在您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啊,炭子大人。


05

因为手上的伤,我在鸣居的生活非常轻松,平日里除了照顾炭子大人的起居,就是帮忙带小橘子,做的都是轻活。托炭子大人的福,我现在也是带小婴儿的一把好手了。

炭子大人有一个弟弟,名为灶门鼠尾。有着帅气外表的鼠尾先生,是和炭子大人一样温柔可亲的人。

来拜访的鼠尾先生知道了我的情况后,执意要代替我做晚饭,而疼爱弟弟的炭子大人也来为他分担,最后变成了他俩在厨房热火朝天地做饭,我抱着小橘子凝视自己腰上日益膨胀的赘肉反思人生。

顺便一提,炭子大人对做饭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并且手艺非常棒。她做的料理,有妈妈的味道。

所以我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

抱着小橘子轻轻摇晃的我,突然听见了厨房里鼠尾先生惊人的发言:

“姐姐,你什么时候和我妻善逸离婚?”

紧接着,传来了炭子大人无奈的声音。

“鼠尾,怎么又这么说,在你眼里,善逸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那他在姐姐你眼里究竟有哪一点好?!”

我竖起耳朵,屏住了呼吸。说实话,我也超好奇雷柱到底哪一点迷住了炭子大人。

“……”

炭子大人,你为什么不说话啊!这时候不应该毫不犹豫地报出一大堆优点吗?!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我听见了炭子大人一本正经的回答:

“善逸是个好人!”

炭子大人您要是被雷柱胁迫结婚的您就眨眨眼!!!

事到如今,我已经确信了雷柱是用了可疑的手段得到了美丽温柔的炭子大人。要不然,除非雷柱上辈子拯救了全人类,否则炭子大人怎么会愿意嫁给他呢!

你看自我来到鸣居,雷柱还没回一次家呢!外面有什么妖艳贱货会比炭子大人更加美吗!

显然抱有同样想法的不止我一个,我迅速与被夺走了温柔的姐姐的鼠尾先生找到了共同话题。

一向可亲可敬的鼠尾先生一谈起雷柱和炭子大人的结合就宛若厉鬼附身,比我所见过的最恶的鬼还要恐怖。

可见他对雷柱有大多的不满。

鼠尾先生一边以最大的鄙夷唾弃雷柱,一边把炭子大人吹上了天,炭子大人在他嘴里就是世间最为美丽的珍宝,谁都不配染指。

我在一旁深以为然,几次三番热泪盈眶,甚至想要给他鼓掌。

但是,我的疑惑又悄悄地冒了出来。

既然鼠尾大人如此不待见雷柱,那么为什么会让雷柱和炭子大人结婚。

我斗胆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啊……”鼠尾先生从恶鬼变回了正常人,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移开了视线。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而且对我姐姐很好。最重要的是,我姐姐喜欢他。”

“我尊重我姐姐的选择。”

鼠尾先生也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神色和炭子大人多么相似吧,都是那么温柔,温柔得让人想要落泪。

鼠尾先生深深地爱着炭子大人呢。

炭子大人被大家所深爱着……清楚地明白这一点的我说不出的高兴。

温柔对待世界的人果然会被世界温柔以待吧。

“反正我妻善逸也打不过姐姐。”鼠尾先生冷哼了一声。

“诶?”

虽然有看见灶门大人的伤疤,推测她也是习武之人,但是我没有想到她这么强,能够打赢柱,那么炭子大人在鬼杀队究竟是什么地位?

鼠尾先生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疑惑我的大惊小怪:“日柱打得过雷柱很奇怪吗?”

……炭子大人,是日柱?

“诶?”

我爆炸了。


06

我曾经有个平凡而幸福的家庭。父母安康,家境殷实,作为独生女的我受尽父母的宠爱。

然而,在某一天,鬼来了。

父母在我的眼前被杀害,我永远也忘记不了那滚烫的血液溅在脸上的感觉。

然而。

弱小的,无能的,懦弱的我昏死了过去。

再度睁眼,一切都结束了。幸存的邻居奶奶告诉我,鬼杀队的日柱大人赶到及时斩杀了鬼,拯救了我,拯救了大家。

鬼已经被斩杀了,而我也变作孑然一身。我追寻鬼杀队的踪迹,主动找上了培育师,花了三年时间通过了最终选拔。

“透明酱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要留在鬼杀队呢?”

我很少提及自己的过去,但是当炭子大人问起时我却毫无保留地把这些通通告诉了她。

日柱大人是我藏在心里的不为人知的光。我只知道她是一位强大而美丽的女性,身为低级人员的我也没办法知道更多。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她在心里已经成了神秘神圣的存在,是我所不能窥探的。

我想要像她一样去帮助其他人。

正是因为遭受了不幸,所以我明白这份不幸有多么痛苦,所以我不希望有人遭受和我同样的不幸。

可是我无法再握刀了。

……我怎么可能甘心。

哪怕只剩最后一滴血,我也想要为鬼杀队流尽。

我想变得强大,有朝一日可以骄傲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告诉她:当年您拯救的那个小女孩已经长大了。

“她已经听到了哦。”

炭子大人摸了摸我的头顶,眼神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透明酱的感激和决心已经传达到了。”


07

得知真相的我觉得自己快要起飞了。

脑海里好像被放了一枚炸弹,那一整天的记忆都混乱了。

我只记得我跑到炭子大人面前,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啪嗒啪嗒地流眼泪,结果把炭子大人吓了一跳。

我大哭了一通。

我语无伦次地感谢她给了我留下来的机会。

炭子大人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自己的脸颊,笑意柔和:

“我不可能坐视不管啊,毕竟那么可爱的孩子发出了那么悲伤绝望的味道。”

那一天,从洁白病房醒来的我,以为自己坠入了黑暗的无底深渊。

那一天,我的光再次出现了。

她握住了我的手。



08

临近暮春的时候,雷柱我妻善逸终于回来了。

最先知道他归来的不是我的眼睛,而是我的耳朵。

雷柱连大门都还没迈进,就开始以一种凄惨的哭腔扯着嗓子大喊:

“炭子——!我回来了!呜呜呜,谢天谢地,炭子我终于回来了!”

比我还要早知晓雷柱的到来的,是炭子大人的鼻子。在把小橘子交给我照顾之前,炭子大人的鼻翼翕动了几下,然后脸上的笑意就像开花了一样。

等我抱着小橘子赶到庭院时,正撞上雷柱像蛇一样缠在炭子大人身上,眼泪喷泉一样往外涌。

“炭子~你不知道这次的鬼有多强,我差点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鬼杀队的制度太没人性了,竟然让我离开刚生产完的妻子那么久!我要退休!我不要干了!炭子,炭子,呜呜呜……”

炭子大人一会儿摸摸他的头,一会儿亲亲他的脸,不住地安抚到:“善逸,不要说这样的气话嘛,你看你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呜呜,可是我好想你啊炭子,我好想你和小橘子,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嗯嗯,知道啦,我和小橘子也很想善逸哦,唔!”

炭子大人又想去亲他的脸颊,不料雷柱猛地噙住了她毫无防备的双唇。

我面无表情地捂住了睡得昏天黑地的小橘子,自己却为那激烈暧昧的水声而面红耳赤了。

柱都是将呼吸之法练到极致的人,但是他们亲吻的时常实在是长得令人发指。直到我捂着小橘子眼睛的手都开始发酸了,雷柱才在炭子大人一记恼羞成怒的头锤下,捂住额头中断了接吻。

说起来,炭子大人的铁头也是一绝。我永远也忘不了某个午后,炭子大人在走廊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惊惧地跑去查看,结果注意力全被毫发无伤的炭子大人脚下的木质地板夺去了,因为那里赫然是一个新鲜的大坑。地板说它走得很不安详。

即使吃了一记头锤,额头红了一片,雷柱也没有放弃求亲亲求安慰的步伐。他蹲在地上就势抱住了炭子大人的大腿,又开始嚎哭:

“炭子就让我再亲一下嘛!我在外面好害怕好孤单!你就再亲一下嘛!再亲一下好不好!”

面色潮红的炭子大人轻轻皱起了眉头:“就一下哦。”

她低头在雷柱额头上烙下一吻。

“好了善逸,不要再哭了,起来吧,小橘子在等我们呢。”

得到了爱妻的亲亲的雷柱,立刻止住了自己的眼泪,摸着自己的额头一脸傻到冒泡的笑。他就这样嘴巴几乎要咧到耳根,冲着我,准确来说是冲着我怀里的小橘子飞奔而来。

“小橘子,爸爸来啦~”

我: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我抑制着自己对雷柱的嫌恶和恐惧,战战兢兢地把小橘子放到他手上。雷柱抱婴儿的手法和兽柱半径八两,但是看得出来有特意请教过,只不过非常生疏,估计是没有怎么实践过。算起来,小橘子出生没多久他就被派出去做任务了。

哦,突然有点同情,当然我是说对小橘子。

“小橘子小橘子~有没有想爸爸呀?嘿嘿。”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既不是我妻善逸,也不是威风凛凛的雷柱,而是一个久别重逢的傻爸爸。

雷柱撑着小橘子的腋下,把她高高地举过头顶,不住地傻笑着。

我吓了一跳,就算冒着被骂的风险也要上前去阻止他这危险的行为。

嗜睡的小橘子难得睁开了她那明亮澄澈的眼睛,正兴奋地乱动小脚小手,嘴里咿咿呀呀地。

然后吐了雷柱一身奶。

我敢发誓那一瞬间我看见了雷柱的灵魂出窍升天了。

“炭子……”雷柱可怜兮兮地转过头看着炭子大人,眼角挂着一颗硕大的泪珠。



09

身为“护理人员”,那件被小橘子弄脏的羽织最后由我来清洗。

平时炭子大人和我就为了小橘子吐奶的问题焦头烂额,没想到小橘子这么狠,吐起奶来连亲爹都不放过。惹不起,惹不起。

清洗羽织的时候,我注意到这件羽织灰扑扑的,充满了风尘的味道。

难道说,雷柱是连收拾自己都来不及,一路急急忙忙地赶回来的吗?

我一时间想得太入迷,手上没个轻重,不小心就把羽织扯破了一个洞。

……完了。

我现在去请小橘子保我狗命还来得及吗?!

念及宽宏大量的炭子大人,我想我还是主动去切腹自尽比较好。

当然,以上是开玩笑的。不过我还是第一时间去找了炭子大人。

我是在走廊上找到炭子大人的。彼时,雷柱正枕在炭子大人的大腿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宽松的和服。已经是黄昏时刻,柔和的夕阳笼罩着这对夫妻,炭子大人手执一只木梳,正在慢慢地梳理雷柱那头在阳光下更为灿烂的金发。

啊,炭子大人的大腿,好羡慕……不对,我不是为这个而来的。

我忐忑不安地悄然靠近了他们,正想开口请罪,不料炭子大人先我一步将脸转向我,笑眯眯地把一只手指抵在自己的唇上。

我当即咽下了卡在喉咙的话语,眼睛忍不住朝雷柱瞟去。

雷柱的身体正在轻微舒缓的起伏,他的双眼闭着,脸上呈现出一种婴儿般的安宁。

看起来累坏了呢。

我朝他们鞠了一躬,像来时那样悄悄地退下了。

离开了一小段距离,夕阳里,风送来了声音。

是雷柱。但是不同于往日夸张的哭腔,被耳朵所捕捉的声音是低沉的,可靠的。

“炭子,我很想你。”

“嗯,我知道,我也非常想你。”

“我爱你。”

“我也爱你,善逸。”

风带着微不可闻的幸福的轻笑声消散在暮光中。


10

雷柱的确为了急着回家而没有收拾自己,甚至没有治疗自己的伤。

我会知道这一点,是因为晚上的时候蝶屋的人找上门来了。

在葵小姐的咆哮声中,我得知雷柱早就上了蝶屋的黑名单,因为他是最为不配合治疗的病人之一。然而雷柱抗拒治疗只是因为讨厌苦味难闻的汤药。

最后,被老婆大人训斥了一顿的雷柱含泪接过了葵小姐的汤药。炭子大人还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监督雷柱把药喝得一滴不剩。

雷柱当即崩溃大叫:“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炭子你这是谋杀亲夫!会死的,绝对会死的,喝下这种奇怪的药一定会死的!”

“善逸不要任性了!不喝药的话伤会好得慢,这样的话我会很担心的!”炭子大人鼓起了脸颊,暗红色的大眼睛瞪着哭唧唧的雷柱,“我要生气了哦!”

炭子大人……就算生气也是如此的可爱……我觉得我快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会被炭子大人可爱死的。

看到这样的炭子大人,雷柱的身体僵硬了瞬间,然后化作一只人形犬,围着炭子大人打转:“炭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喝还不行吗?炭~子~”

正当雷柱捧着颜色诡异的汤药摆着一张苦瓜脸时,小橘子恰好饿了,于是炭子大人就解开了衣裳给她喂奶。

虽然平常穿着宽松臃肿的和服,但是我知道炭子大人的身材是一等一的棒。且不说那被雷柱枕过的结实紧致的大腿,光是那被雷柱环住时显得格外纤细的腰身就足够令我羡慕了。更别说,那因为怀孕而更加丰满的胸脯,那根本不是我这种十六岁了还一马平川的小鬼头所能仰望的存在。

“乖哦,慢慢喝……”炭子稳稳地扶着小橘子的脑袋,低垂着的眼睛里有似水的温柔流淌到小橘子胖乎乎的脸上。她那弯起的嘴角,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蕴着一汪令人遐想的美丽。

恍惚中,我好像看见有一圈乳白色的光辉从炭子大人身上散发出来。

我是一个对宗教不敏感的人,但也对西洋传来的宗教略知一二。倘若世间真的有圣母,也许就是炭子大人此时的模样吧。

“天呐,圣母……我老婆是圣母……”

我没想到雷柱和我想法一致,正想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结果眼睛刚转过去就被吓了一跳。

雷柱瞪大了眼睛,泪珠正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从眼眶里溢出。他梦呓般喃喃道:“这是我能拥有的幸福吗?”

我知道雷柱大人您很感动,但是为什么您的嘴角挂着一丝可疑的透明液体?!而且脸真的超红的说!

“没有善逸的份哦。”

看穿了雷柱的想法,炭子大人拢了拢衣襟,神色无奈。我眼尖地看见她掩藏在头发下的耳尖快速地变成了粉红色。

“还有,别这样一直盯着我啦。”

雷柱像是从瞌睡中刚醒来一样:“诶?!没有我的份吗?”

“没有哦。”炭子大人哼了一声,故意转身背对着他。

“诶诶诶——一滴也没有吗?!炭子不要这么绝情啊!我也还是个孩子请给我也来一点吧!”

我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跑走了……雷柱先生你这些都是什么糟糕的发言啊!

“反正晚上也会喝到的,既然早晚都会喝到,那么现在来一点也没有关系吧!呐!对吧,炭子!”

啊啊啊——!!!我妻善逸先生请您闭嘴吧!车轮已经碾到我脸上了啊!


11

“我妻家没有败类。”

与我同期的队员曾这么评价雷柱。

当时我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本能地感觉到这句话非常的厉害。

今晚的月色很好,但是我已经一连好几个晚上都看着这样的景色了。

我失眠了。

就在几天前,炭子大人告诉我,她找到了一名左撇子剑士。她问我是希望留下来继续照顾小橘子还是跟从那位剑士学习。

我很惭愧。因为曾经说过要为鬼杀队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我犹豫了。

我非常,非常地留恋炭子大人所给予的温暖。

炭子大人看出了我的犹豫,她叫我不用着急做决定,要听从自己的内心。

在走廊上黯然神伤的我,遇见了雷柱。

“我听见了悲伤的声音,原来是你呀。”

不哭不闹的雷柱,笑起来原来也是很温柔的。

我连忙鞠了一躬:“抱歉,吵到雷柱大人您了吗?”

他摆摆手:“没有的事,我只是恰巧要去厨房给炭子做点夜宵罢了。”

都这么晚了……

“是小橘子又夜哭了吗?”我急忙问道。

这么说,炭子大人是被闹得睡不着喽?

“请让我来帮忙吧!拜托了!”

雷柱突然凝神看了我一眼,摸了摸下巴:“虽然说很想给炭子做爱夫夜宵,但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如此请求了,果然还是难以拒绝啊。”

……啊?

下次再见到鼠尾先生,还是把商议怎么让炭子大人和雷柱离婚的事提上日程吧。

雷柱虽然说了那样的话,但是在厨房里根本就不让我插一点手!他做料理的动作娴熟无比,一气呵成,大概是早就为炭子大人做过无数次了吧。根本就没有需要我的地方啊,于是我只能守着一壶水等着它烧开。

在我百般无聊地盯着水壶口冒白汽的时候,雷柱突然开口了。

“你在面对炭子的时候,心脏的声音很大呢。”

“……诶?”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

“很多人面对炭子的时候,心脏的声音都很特别。”

“啊,”我斟酌着语句,不知所措,“炭子大人是很受欢迎……哈哈。”

“但是啊……”

雷柱突然转身对我展颜一笑。那笑容没有丝毫阴霾,我却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有面对我的时候,炭子的声音是喜欢的。我能听见爱情的幸福的声音。”

“灶门炭子是人们爱戴的日柱,也是雷柱的妻子。灶门炭子是我妻善逸的妻子,你,能明白的吧?”

水突然开了。水壶发出了呜呜的尖锐的鸣叫声。

我咽了一口唾沫,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炭子,我把夜宵拿来了哦。”

雷柱笑着推开了门,身后跟着鹌鹑似的端着盘子的我。

炭子大人正抱着小橘子,嘴里哼着模糊但是抓耳的安眠曲,她听见雷柱的声音,便抬头朝他一笑。

“善逸辛苦了。啊呀,透明酱是帮了忙吗?要不要也来吃一点?”

雷柱亲热地把妻子和女儿一同拥在了怀里,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道:“刚才透明在厨房里已经吃过了。透明酱是个很好的孩子哦。”

“对吧,透明酱?”

愉悦的,还带着幸福余韵的语句并没有迷惑我。因为那双注视着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

我谢绝了炭子大人的好意,告辞后就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将那点着暖黄色油灯的房间抛之脑后,也将那夫妻之间温存的欢声笑语抛之脑后。

走廊上,月色皎洁依旧,只是我已无心欣赏。一阵夜风袭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我妻家没有败类。”

与我同期的队员曾这么评价雷柱。

现在我还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我确信这句话的确是非常的厉害。


12

自从雷柱回到了鸣居,我越发觉得日子艰难了起来。

哪怕欣赏雷柱的颜艺也不能让我的心情好转了。

其一是不久后炭子大人就开始了恢复训练。光是看着活力四射的炭子大人为训练挥洒汗水,就感觉自己的血液也燃烧了起来。仔细一算,炭子大人距离生下小橘子也不过近两个月而已。

站在这样太阳一般的人身边,我自然是相形见绌。此时,我还没有告诉炭子大人我的决定究竟是什么。

其二是雷柱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地歪腻。明明是柱,却在想尽一切办法朝炭子大人求亲亲求抱抱求摸摸。炭子大人对此表示过嫌弃和无奈,但最后总是会满足雷柱的要求。

养在庭院水缸里的小荷有一支长出了花苞,我生活在鸣居里总是能够闻到恋爱的酸臭味。我时常思考自己作为一个十六岁的情感经历为零的少女是不是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东西。我实在不是很能接受雷柱时常发出的惊人的过激发言。

炭子大人是从某个方面来说一个天然呆,而且她是一个直性子,从来不屑于隐瞒自己的感情。也就是说,她经常会无意识地说出一些会心一击的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比如吃到雷柱亲手做的甜点时,炭子大人会笑着感慨:“真好吃。善逸好厉害啊,感觉自己更喜欢善逸了呢。”

所以说有时候我也会担心雷柱。他的心脏,总有一天会被炭子大人的一记直球打爆吧。

承受了心脏暴击的雷柱会失去理智,作出令我困惑的发言。比如说……

“啊啊啊炭子我们结婚吧!”

“诶?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啊。”

“没关系那就再结一次!如果是炭子的话,我愿意每天都和你结一次婚!不不不,是每天要结二十次婚!!!”

最后,还有一个让我觉得日子艰难的原因。

那就是,我意识到了,我闯入了某个猛兽的领地。

虽然那只猛兽平常撒泼撒娇,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我知道,他在时刻捍卫着自己的领地和珍宝。


13

我离开了鸣居。

顺着蜻蜓飞舞的小径散步时,我遇见了那位崇拜雷柱的同期生。

那时他刚从一段爱情沼泽中爬出来,正愤世嫉俗地不得了。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完美的人!”

他怒吼出这句话,激动地连指尖都在颤抖。

我沉默了一下,问道:

“你,知道日柱大人吗?”

教导我的左撇子剑士在训练上很严格,在生活上却意外的和善。在他的指导下,我的刀法渐渐有了起色。

每当我累得像只离了水的鱼一般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时,我的眼前除了死去的父母的身影,还会有炭子大人温和的笑脸。

离别的那一天,她拥抱了我,祝福我武运昌隆,祝福我一生平安。

在鸣居的那一段日子,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它就像是一颗珍珠,被我小心的放在匣内,偶尔拿出来欣赏,轻轻拂去表面因时间而蒙上的灰尘,它还是一如既往的闪亮。

但是,我不再和以前一样,不敢去探听日柱大人的消息了。我甚至变得热衷于了解掌握炭子大人的第一动态。

如果你认识我,你会经常看到我这么问:

“请问,今天日柱大人和雷柱离婚了吗?”

END



请和我一起念:我妻家没有败类!!!(敲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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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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